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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惠文高中 畢仙蓉老師 |
用我的想像朗讀鄭愁予＜錯誤＞/畢仙蓉
錯 誤/鄭愁予
我 打 江 南 走 過
那 等 在 季 節 裏 的 容 顏 如 蓮 花 的 開 落
東 風 不 來 ， 三 月 的 柳 絮 不 飛
你 底 心 如 小 小的 寂 寞 的 城
恰 若 青 石 的 街 道 向 晚
跫音 不 響 ， 三 月 的 春 帷 不 揭
你 底 心 是 小 小 的 窗 扉 緊 掩
我 達 達 的 馬 蹄 是 美 麗 的 錯 誤
我 不 是 歸 人 ， 是 個 過 客 ……
我 打 江 南 走 過
「我」是過客，一個發現癡情女子的過客，一個彷彿感受她寂寞又堅貞的過客，一個帶最後走她希望的過客。所以，「讀」「我打江南走過」，這個「我」字裡即生出同情與歉意。「江南」在我的朗讀裡並不重要，因為無論是哪個地方，「我」看到的是那名女子，並非哪裡的風光。「走過」也是我要放入歉意的詞語，因為「我」的走過，才會另那名癡情女燃起希望，也令她的希望破滅。
那 等 在 季 節 裏 的 容 顏 如 蓮 花 的 開 落
「等」代表女子的「深」情「重」愛──深得無法拔除，重得無法移動。「季節」，為什麼詩人要寫它？等就是等囉！我想這「季節」表示女子一年四季都在等，是她的癡心。所以不應該在朗讀時輕輕帶過，應該放入同女子一般的深情。「容顏」是誰的容顏？當然是女子的，是「我」既同情又感歉意的那張臉，我得慢慢「讀」它，「讀」出她漫長等待的模樣。「蓮花」是聖潔的花，如女子情感的聖潔，值得「我」讚嘆，因此我用讚頌的語調讀出它的美麗。「開」是希望，我也好，「我」也罷，都替她在燃起希望的那一刻高興，至少她有快樂的時候，即使短暫。這短暫，當然就是被失望取代的「落」，令我和「我」都與她的心跌至谷底了。
東 風 不 來 ， 三 月 的 柳 絮 不 飛
也許有人認為東西南北風都不重要，因此朗讀「東風」時，是輕輕「讀」過，但我認為這「東風」可重要了。對花兒來說，它是美麗的柳絮能否揚起的媒介；對女子而言，暗示的即讓她心飛揚的外物。然而，我不會用輕快飛揚的語調「讀」整句，反倒是帶著歉意，也與女子一樣感傷的心。因為，我被詩中的「我」感染了情緒──「我」一定內疚自己被女子誤認為長久等待的心上人。因此，「對不起，我不是你等待的東風！若非我馬下的蹄聲，你也不會空歡喜一場！」
你 底 心 如 小 小的 寂 寞 的 城
恰 若 青 石 的 街 道 向 晚
「我」感受「你」寂寞的心，始終只有一個小小的空間可以容納得下他。冰冷的青石街道，是「你」一次又一次落空的心。夕陽雖美，卻沒有他與「你」共賞；眼看夕陽即將逝去，黑夜又將讓「你」整晚因思念而難眠了。
「小小的」，我應該「讀」出只能容下「他」一個人的拿種狹隘感。「寂寞的城」則是與外隔絕的孤寂與甘願。「青
石 的 街 道」一「讀」出冷清、淒涼的味兒，「向晚」有凝視遠方並充滿「愛人是不是即將回來」的那種未知與期待。
跫音 不 響 ， 三 月 的 春 帷 不 揭
你 底 心 是 小 小 的 窗 扉 緊 掩
第一句詮釋方法如「東 風 不 來 ， 三 月 的 柳 絮 不 飛」。第二句，「窗扉」是「你」平日探視愛人歸來身影的地方，是「你」的希望，窗外沒有動靜，「你」便不會有動靜──寧可一人守著孤寂，守著思念的滋味。我會在「窗扉」「讀」出希望，卻也會在「緊掩」二字「讀」出失落與堅持。
我 達 達 的 馬 蹄 是 美 麗 的 錯 誤
「我」說到此處，內疚更深，心情也跟著「你」愈顯沮喪。「達達的馬蹄」勢必曾引起你激動的情緒，「讀」這幾字，我跟詩中的「我」都在深深的歉意中激盪著為女子不捨的那種情緒。「美麗的錯誤」在激盪中，逐漸認清現實，神情逐漸黯然，心情也逐漸低落。
我 不 是 歸 人 ， 是 個 過 客 ……
我這個朗讀者已經覺得自己就是詩中的「我」了。忍不住對遠方的「你」激動地喊：「對不起！我不是你等待許久的歸人！」是個……讓你希望破滅的「過……客！」最後「是個過客」讓我讀出「我」難以啟齒卻終須說明的事實：「是──個──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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