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19日 星期二

2018年讀出經典魂魄(四)/畢仙蓉

朗讀音檔
畢仙蓉老師朗讀袁宏道〈晚遊六橋待月記〉


讓我用想像讀你──袁宏道〈晚遊六橋待月記〉
    至今,我仍有一些徬徨:朗讀一篇作品時,是不是該模擬作者說話的口吻?我是說如果能清楚作者的性情、說話的速度,是不要模仿得像些?曾在幾場研習會上親自討教老師們的看法,得到的答案大多偏向:當作未聽過作者本人說話。也對!要不作者向來說話語速較快,我就真把他的大作讀得速度加快,豈不毀了作品原有的美感?或者作者說話向來慢條斯理,而我將他那不需非得表現慢條斯理的作品,硬是慢慢讀來……,可真難得到聽眾的掌聲呢!
    再說,千古流傳的佳作,我何曾跟那些作者面對面?何曾聽過他們的聲音?就因為不曾,我才可以自由想像、自由發揮。只是我的想像仍有一些憑據,例如:讀〈晚遊六橋待月記〉,知道作者袁宏道這篇寫於萬曆二十五(西元1597)年,時值二十九歲,青年。青年人若不生病,氣血較旺(這也是我朗讀〈晚遊六橋待月記〉不柔軟無力之故)。加以袁宏道酷愛大自然,還曾說:「與其死於床,何若死於一片冷石也。」愛自然愛得那麼乾脆、那麼斬釘截鐵。
    說袁宏道不拖泥帶水的性格,在他和哥哥袁宗道以及弟弟袁中道兄第三人對當時復古風氣的抨擊可明顯感受。袁宏道說:「如果秦漢一味學先秦《六經》,哪來的秦漢之文?盛唐人一味學漢魏,哪來的盛唐之詩?」(這兩句節錄自謝思煒著《中華文學通覽‧燎之方揚》)這種敢於批判的性格,使我想像袁宏道是個說話俐落的人(這更使我朗讀〈晚遊六橋待月記〉不軟而無力)。再看一樣節錄自謝思煒著《中華文學通覽‧燎之方揚》這幾句:「記得幾個爛熟故事,便曰博識;用得幾個現成字眼,亦曰騷人。計騙杜工部,囤紥李空同,一個八寸三分帽子,人人戴得。」讀至此,我想像的袁宏道正是那種敢言敢做的漢子。因為他不是叫囂謾罵,是真有看法。如他反復古而提出的口號:「獨抒性靈,不拘格調」,就是那樣真性情。
    再借用書裡的三句話說明我朗讀〈晚遊六橋待月記〉之前對作者性格的想像(我常先想像作者的性格,再拿捏朗讀時的聲情)。袁宏道不僅「說人間不敢說之話」,還「享人世不肯享之福」。那「福」是什麼?遊山玩水。既然「敢作他人不敢做之事」,在他鍾愛的大自然裡遊山玩水,自然是暢快、灑脫,不受拘束地享受眼前美景。若他向我敘述西湖景色,必是以一種充沛的精神,神采奕奕、興致盎然。
    當我朗讀至「此樂留與山僧遊客受用,安可為俗士道哉?」這句結語時,儼然見著一位自命清高(非貶意)、不屑官場庸儒的雅士,正眉飛色舞地得意自己的選擇。   


2018年讀出經典魂魄(一)/畢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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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上107/6/13錄製 朗讀音檔   

生不逢時而志更堅的孔丘/畢仙蓉
……請見2015719 星期日
讀出經典魂魄(六)/畢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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